第793章先進朝氣與混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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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93章先進朝氣與混亂
林立的電動汽車開進洛陽郊區，猶如進入了異世界。
千奇百怪的參天巨物，散發著綺麗柔光，在遠方高聳入雲，種種光怪陸離的建築，飛天遁地的載具，讓這裏如幻想之都。
踏入星際時代後，資源極大豐盛，科技日新月異，社會變化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。
最初，諾母建立的企業只有‘天外礦業’、‘超導能源’這種基礎資源售賣的公司，人類只負責經營和管理。主要的顧客還是地球本土業，買一買地球沒有的元素和材料，結合爆炸的科技，制造新產品。
後來，隨著人類員工的業務能力上去，以及培養了很多研究型人才、工程型人才，導致各種超導時代的產品和技術湧現出來。
超導體帶來能源技術的革新，是全面性的。
各種電器都可以明顯地變小了，磁懸浮技術可以運用在房屋、交通、移動通信等多項領域。
大型城市，一個接一個進行超導改造。凡是一線城市，都必然擁有大量的磁懸浮建築與交通。
各種超導納米汽車，可以在這樣的城市內，部分允許地段中，化身飛車，騰空翺翔。
即便在不允許啟動飛行模式的地段，也可以在需要緊急避讓的時候，‘撞向’建築，進入垂直升天、扶搖而上的攀爬模式。
林立的這輛，就是十九年前最便宜的一款超導飛車。當年剛出的時候，無數上班族將其買爆。
但現在已經平平無奇，稍微有點資產的，都不開這一款了。
諾母控股的‘中微子交通集團’主打高奢載具，‘穿梭之劍’、‘藍色閃電’、‘紫霧超跑’、‘彩雲商務’這種車輛，簡直像是從科幻片裏出來的一樣。
充滿納米材料以及全新塗層，外加極具概念性的車型，讓它們華麗而安全，令無數有錢人瘋狂。
人類設計師可以肆意地發揮想象，大筆的資金投入，外加超導體和各種納米材料的運用，幾乎沒什麽概念車型是不能實現的。
而跑車其實都不是最好的載具，可在地球大氣內肆意翺翔，垂直起降，仿佛ufo般的種種行星級空天載具，才是絕對頂級的座駕。
迄今為止，中微子集團只出品了四款空天載具。
第一種叫做‘啟明星’。每年只生產不到十架，且買不了，專門贈送給每年的‘文明科學獎’的獲得者。
該獎項的含金量，比早些年的諾貝爾獎更高，是真正文明最高科研貢獻獎項，評判團裏還有諾母人，所以不會因為國別、人種而對科學貢獻產生不客觀的評價。
第二種叫做‘皇家獅鷲’。專門由人類現存的幾家皇室購買，相當於立憲制國家的外交座駕。
第三種，叫做‘創世紀’。防衛力量極高，只能由地球文明承認的國家政府采購，一般是公用，也往往是外交使團所用，亦或者是國家首腦或國寶級科學家。
第四種叫做‘赫爾墨斯’。唯一一款商用，有錢就能買的飛碟。
絕對是地球上最好的商務座駕，一億地球幣的價格，讓絕大多數富豪都望而卻步。
這不僅僅是480億rmb的問題，因為只能用地球幣支付，所以想湊夠這麽多地球幣，必然還要付出很多人力、人脈，乃至擾動匯率。
最後可能要花600億rmb的成本，才買得到‘赫爾墨斯’。迄今為止，全球售出不到一百架。
倒不是說經濟如此蓬勃的地球文明，湊不出一百個商業大亨。
而是真正的大亨，其實反而不買這玩意兒，更寧願把資金投入到發展中，畢竟現在正是文明開足馬力，大跨步前進的時候。
這種黃金時代，拿錢繼續加大生產、擴充企業才是王道。
“洛陽啥時候有這麽高的山了？嚇死人……跟天柱子似的。”爺爺看著遠方城市天際線，有一座直插雲霄，粗壯磅礴的參天巨柱。
林立解釋道：“老爺子，那是諾母投資企業主要聚集的地方，叫做天際巨塔，高達一千兩百米呢！”
“裏面有眾多頂級企業的辦公場所與商場，這座塔裏甚至還有公園、高速路、體育館……甚至還有一座湖！我們叫它‘樓中海’。”
“因為太過巨大，所以它的行政級別，分了兩個區……上塔區和下塔區。分別設立區政府以及配套的學校、醫院、法院、警局、消防……”
泰山的海拔才一千五百米呢，高達一千兩百米的‘天際巨塔’，比很多大山都高。
巍峨參天如傳說中的不周山，每座一線城市，都只有一座。
往往坐落在城市的中央，內部空間極大，可容納百萬人口，其實就相當於一座大廈型城中城。
老爺子都聽懵了：“一座樓，還分了兩個區政府？那裏面的房子不便宜吧，怕不是要一千多萬？”
林立一楞，隨後笑道：“老爺子您看到地上這些個大廈嗎？就是表面全是顯示屏的這種，它叫鏡光公寓。”
“裏面最小的房子五十平，價值兩千四百萬rmb。”
“啥？”爺爺看向窗外一座座鏡光公寓，這種屏幕式大廈，隨處可見，沒想到房價這麽貴。
在林立的介紹中，爺爺很快了解了洛陽這一線城市的恐怖房價。
‘天際房地產’開發的公寓、辦公樓，往往是每個大城市最具科幻色彩的建築。
外表全方位無死角都是納米顯示屏的鏡光公寓，內置小到五十平蝸居房，大到四百五十平米的大平層，每平米1000~2000地球幣不等。
也就是rmb四十八萬一平，到九十六萬一平。
這還是最尋常的納米大廈，除此之外城市中心到處飄著浮空豪宅，甚至在高聳入雲的大廈頂端，還懸浮著一座座或飛碟狀，或倒金字塔狀，或樓閣水榭般的‘雲頂天宮’。
如此天上居，身居蒼穹俯瞰大地，動輒數十億rmb。
尋常人別說買個廁所，就連一年的物業費都交不起，甚至每年什麽都不幹，光維護浮空建築的電能支出，就比不少人的年收入都要高了。
“這麽貴誰買得起！面粉才五塊一斤，最便宜的房子一平四十八萬？”老爺子吹胡子瞪眼。
他和黃極住的新鄭桃園區，都是以前村莊改造後的安置房，在很多人眼裏其實還是算鄉下。
老爺子已經覺得老家的房價很貴了，哪知道洛陽這邊貴到這種地步？
林立連忙道：“老爺子別激動，這種大廈公寓屬於高端居所了。相比起來，城市外圍那麽多稀奇古怪的各種建築，價格就低很多了……”
“多少？”老爺子隨手指著遠方較為矮小的鋼鐵大廈，說是矮小，其實也有三百多米了。
而且樣式看起來，比幾十年前地球上任何一座摩天大廈都要華麗。
林立摸了摸鼻子：“那棟樓……二十四萬一平吧。”
“這不還是很貴嘛！”老爺子瞪眼道：“誰買得起啊！我聽說洛陽上億人口，難道都買得起這種房子？”
林立拿出手機，投影出整個洛陽的地圖，解釋道：“老爺子，貴的都是地上與天上的房子，洛陽地下城其實才是主體。”
“地下有廣闊的空間，想造得多深都行。主要是用鋼材等廉價材料，少量使用納米材料。”
“那裏的房價，其實就和您住的地方差不多了。再加上政府還專門準備了大量的廉價房，所以洛陽一億人口中……有八千萬都住地下。”
原來整座洛陽城，是分為天上、地表與地下三層結構的立體城市。
一百萬人住在天際巨塔裏，極少數人住在浮空建築中。
地表的那些個華麗大廈，也就住了一千多萬人，剩下八千多萬，都是地下城居民。
因為核聚變已經大範圍使用，所以地下城並不缺光源，各種設施也是應有盡有。
黃極微笑道：“爺爺，地球大得很，開發地下空間後，居住空間是以幾何倍數暴漲的，住房其實一點都不是問題，問題在於享受到多好的生活環境而已。”
爺爺微微點頭，心說原來如此，他還以為大城市的人都住不起房呢。
“現在網上都把有錢人叫做天上人，羨慕能在地上或者天上買房的，其實有啥好羨慕的……照這種勢頭，再過幾十年，天上建築也會變得普及，大家專心把壽命提升，以後都能住到的。”林立撇嘴道。
黃極笑道：“可到那時候，大家恐怕又會羨慕‘天外人’了。”
“大哥說的是啊！那時候太空房地產肯定也發展出來了，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。”林立頗為感慨。
然而欲望就是文明的推動力，只要正確地引導，其作用是積極的。
諾母文明拿著大筆大筆的地球幣，在地球引領各種奢飾行業的風潮，其實就是在勾著人們上進、奮鬥。
科技不停地進步，欲望不停地膨脹，發展到太微華那種地步，人們物質上的差距被抹平了，可又開始了靈魂上的享受，永無止境。
當然，如果科技發展停滯，生存空間被閉塞，那就只能瘋狂內卷了。
“地下能住那麽多人麽？”爺爺還是有些茫然，他實在是跟不上時代。
“當然能啊，地下大得很啊，人類以前只是活在地球的皮膜上……農業現在都轉入地下和太空。”林立說道。
除了城市以外，地下還有廣闊的農田。地下多廣闊呀，農業區是一層疊著一層的。
同樣一百萬畝的土地，如果往下一直挖，就是不斷地疊加耕地面積，多挖幾十米就是一層，就等於多了一百萬畝地。
當然，太深的土沒有有機物，種不了地，所以這種‘地下農業’，嚴重依靠化肥、灑水機與人造小太陽。
好在地球的植物，有這三者就夠了。大米小麥玉米棉花什麽的，昔日地球的農作物都很便宜。
只有星芋真菌等從諾母文明引進的作物，才需要大量的光照，所以都建在大氣層外。
“如今農業只分地下與天上，地表反而不種地了……都退耕還林，經營成大好河山，保護自然生態。”林立說道。
老爺子點頭道：“這些我知道，咱家的田都成公園了。我只是沒想到地下還能住這麽多人。”
地下幾十米就沒有生物了，所以人類往地下大量建造城市，是一點也不破壞生態的。
再加上材料學的進步和龐大的新能源，地下建築能力的發展，完全能容納幾千億人口。所以地表反而會越來越自然和諧，大片大片的自然保護區點綴在各個城市之間。
“新鄭的地下城是小了點，文明現在主要發展全球一百個重點城市，畢竟二十年想全面改造地球是不可能的。”林立笑道。
黃極攤手道：“爺爺不上網，有些資訊吸收不到，只在家裏看電視，有些報道都聽不懂，再加上一線城市的新聞，濾鏡加的太狠，爺爺都是直接換臺的。”
林立點頭道：“現在的濾鏡真的太過分了，不光電視上有濾鏡，現實裏也有。”
“濾鏡？”老爺子沒懂。
林立掏出手機，手機是淩空懸浮在車內的，他打開一個app，下一秒，噌的一下，手機變成了火球！
他握著‘火球’，揉搓兩下，又變成了一團電光球。
“我見過，知道是高科技，就不知道是怎麽搞的。”爺爺搖頭道。
林立笑道：“很簡單，都是光影效果。我這還沒穿納米服，不然全身都可以覆蓋光影……”
納米材料的衣服，材質堅韌，水火不侵，一些高奢服飾甚至還能呈現出屏幕影像。
懸浮手機不光能淩空錨定在帶有超導體紐扣、手環的附近，更是能在周圍吸引彌漫著磁性氣體，借此進行立體投影。
最開始，人們就像那些古老的科幻電影裏一樣，正常地使用立體投影技術。
可漸漸地，就開始出現以前科幻電影裏沒有的操作了。
下個app，手機就能被一團火焰、電光或者皮卡丘之類的光影包裹。看起來就好像在施展魔法似的。
這被稱為‘光學威裝’，如果一個人還穿著表面能錨定大量磁性氣體的納米風衣，那麽他可以通過一個小程序，就讓自己‘變身’。
無論是諾母族還是奧特曼，亦或者哥斯拉，乃至幹脆就是另一個人，都是可以實現的。
當然，這種光學投影技術還不夠成熟，有著明顯的失真感，是個人就能分辨出那不是真正的火焰或者哥斯拉，但這並不妨礙一群中二的土豪為此進行消費。
因為它有一個最棒的用法，那就是修飾自己在別人眼中的模樣，利用光學折射和投影特效，進行‘瘦臉’、‘修身’的操作。
凡是擁有超導手機以及高端納米風衣的人，出行等於自帶濾鏡！
人類修飾自己面貌、裝束的那種p圖行為，已經不再局限於網絡上！而是直接因為這種投影特效技術，被提升到了‘現實修改’的地步！
現在走在街上，各種‘諾母臉型’，大眼睛小魚嘴，很多都是用了這種‘現實濾鏡’，進行了光學微調。
林立調出一個視頻說道：“上次我去演出，現場的機器出了點意外，發出強烈電磁幹擾。”
“好家夥，有個美女的臉跟鬼一樣，大哥，你見過整個臉都在扭曲波動的樣子嗎？”
黃極隨口道：“我見過，我還見過一個三百斤的人，把自己瘦身成一百斤……背景的房子都歪了。”
“別人從他身邊經過，離他一尺，撞到了他的身體……”
老爺子拍著大腿道：“我說老王家的媳婦，怎麽年輕了那麽多，我還以為打了長生藥……也是因為這濾鏡吧？”
林立指著手機上的一個程序道：“下這個app，皺紋全部消失。”
老爺子感慨道：“我看到電視上還有好多舊城市，美洲那邊城市都還臟亂差呢。我以為大城市，都那樣……沒想到咱們這邊，完全是另一個世界。”
“哦，那邊啊，都賽博朋克了……”林立說道。
“什麽意思？”
林立撓撓頭，只能盡量解釋。
地球文明政府，除了五十六個國家外，還有大量的文明直轄地區，和直轄人口。
也就是在伽馬天災後，秩序崩潰的地區。說是直轄，其實是高度自治。
什麽‘紅脖子軍團’、‘猶太經合體’、‘聖地亞哥帝國’、‘大衛之城’、‘諾亞神教’，各國發展得起勁，根本懶得管他們。
反正星際時代探索空間大得很，所以‘碎了一地’的美洲、非洲地區，沒有哪個國家會去覬覦那裏的地盤。
這就導致那些暴亂的地區政治結構，一直延續下來了，並且隨著大環境變好，也開始秩序地發展。
不過那種秩序，就不怎麽樣了，非常賽博朋克。
發達的亞歐大陸這邊，去了幾個巨型企業，直接在那裏成了土霸主，發展成了各種城邦。
那裏的城市，充斥著五花八門的視覺沖擊效果，淩亂的城市規劃，讓高聳的大廈與破舊的矮樓夾雜。
霓虹燈、街排標志性gg以及高樓建築，雜亂擁擠，充滿了賽博朋克的風格。
作為文明主體的華國文化區，以及碎成一地的西方，走向了兩種發展方向。
“那邊崇外主義盛行，極端崇拜諾母族。”
“每次有諾母人的飛行器從上空掠過，地上都有無數人手舞足蹈地呼喊、膜拜。”
“原來的那個諾亞神教，直接改名了，叫諾母神教……也不信上帝了，說上帝是妮菲塔……”
“就這鬼教義，有上億人信奉，直接成了美洲第一大宗教，甚至還反向輸出到歐洲！”
“梵帝岡的教宗，還正兒八經地開會研討，確定外星人在神學裏的位置……最後一幫紅衣主教以及神學家投票決定，諾母人也是上帝造的，把美洲的諾母神教視為異端！我也是醉了……”
林立極為好笑地說著，這些新聞老爺子常看，也跟著他一頓胡侃，天南海北地聊著。
黃極則看向窗外，汽車已經自動駕駛到了市中心的一座浮空大劇院。
大劇院離天際巨塔並不遠，宏偉的巨塔瑩瑩發光，讓周邊的地區不會有陰影。
他微微揚起頭，看到連續十二架‘赫爾墨斯’商務飛碟，停泊到了大劇院上空。
一行人降落進大劇院，引起很多民眾仰望和拍照，十二架赫爾墨斯絕對是頂級的商團。
黃極微微一笑：“林立，你的專場沒了。”
“啊？為什麽？”林立愕然。
“有人包場，所有預定的演播廳，無論大小全部取消。”黃極努了努嘴。
“別啊，我票都賣出去了！我粉絲都等著我在諾母大劇院演出呢！這怎麽還能臨時取消的？”林立十分不爽。
黃極笑道：“你會得到違約金賠償。”
“嘁……”林立氣鼓鼓，他哪會差錢？他星際賬戶裏有幾億瑯，主要是當年打比賽的獎勵，以及這些年紫微國給他發的工資。
如果算上這個，他其實是地球首富！
整個地球文明一百年的生產總值合起來，都沒有這麽多。
至於黃極為何不是首富，原因在於黃極‘沒有工資’！名下也沒有任何產業，他已經超越了‘東西還要寫他名字’的境界，富有的已經孑然一身了。
如今十萬恒星的紫微國，加上有幾百萬恒星的奶敵，不是黃極的，也是黃極的。
但是黃極無所謂這些，所以他賬戶裏，僅僅幾個聚變幣而已，這還是當年初入諾母文明，一番花錢後剩下的零頭，留到了今日。
林立很快就變得淡定，因為黃極說自己看過他演出……
“取消了？憨仔你就換個地吧。洛陽不至於就一個劇院吧？”老爺子拿出門票來還給林立。
林立不接，臨時換劇場，重新退票售票，起碼要搞好幾天。
他都把爺爺接來了，當即說道：“老爺子您就收好吧，其他的小劇院我都演過了，就差這諾母大劇院了。”
“您放心，這票我一定能讓你用著！”
說完，他看向黃極：“大哥，怎麽辦？”
“你問我？這是你的演出，不是你請我看嗎？”黃極好笑道。
林立哦哦兩聲說：“那大哥……我打給墨雲解決，行不？”
“演出廳是張俊偉訂的，你打給墨雲算怎麽回事？”黃極反問地看他。
林立一拍腦袋道：“我差點給忘了。”
“張俊偉也很難受，我們先去敘敘舊吧。”黃極見車停好，直接下了車，又打開後座扶爺爺下來。
“好嘞！”林立心裏並沒把演出取消當一回事，這事都不用黃極，他就能解決。
他當個藝人只是休假，體驗地球高速發展的生活。相比起來，和張俊偉、小刀這樣的老兄弟敘舊，更重要些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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林立的電動汽車開進洛陽郊區，猶如進入了異世界。
千奇百怪的參天巨物，散發著綺麗柔光，在遠方高聳入雲，種種光怪陸離的建築，飛天遁地的載具，讓這裏如幻想之都。
踏入星際時代後，資源極大豐盛，科技日新月異，社會變化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的。
最初，諾母建立的企業只有‘天外礦業’、‘超導能源’這種基礎資源售賣的公司，人類只負責經營和管理。主要的顧客還是地球本土業，買一買地球沒有的元素和材料，結合爆炸的科技，制造新產品。
後來，隨著人類員工的業務能力上去，以及培養了很多研究型人才、工程型人才，導致各種超導時代的產品和技術湧現出來。
超導體帶來能源技術的革新，是全面性的。
各種電器都可以明顯地變小了，磁懸浮技術可以運用在房屋、交通、移動通信等多項領域。
大型城市，一個接一個進行超導改造。凡是一線城市，都必然擁有大量的磁懸浮建築與交通。
各種超導納米汽車，可以在這樣的城市內，部分允許地段中，化身飛車，騰空翺翔。
即便在不允許啟動飛行模式的地段，也可以在需要緊急避讓的時候，‘撞向’建築，進入垂直升天、扶搖而上的攀爬模式。
林立的這輛，就是十九年前最便宜的一款超導飛車。當年剛出的時候，無數上班族將其買爆。
但現在已經平平無奇，稍微有點資產的，都不開這一款了。
諾母控股的‘中微子交通集團’主打高奢載具，‘穿梭之劍’、‘藍色閃電’、‘紫霧超跑’、‘彩雲商務’這種車輛，簡直像是從科幻片裏出來的一樣。
充滿納米材料以及全新塗層，外加極具概念性的車型，讓它們華麗而安全，令無數有錢人瘋狂。
人類設計師可以肆意地發揮想象，大筆的資金投入，外加超導體和各種納米材料的運用，幾乎沒什麽概念車型是不能實現的。
而跑車其實都不是最好的載具，可在地球大氣內肆意翺翔，垂直起降，仿佛ufo般的種種行星級空天載具，才是絕對頂級的座駕。
迄今為止，中微子集團只出品了四款空天載具。
第一種叫做‘啟明星’。每年只生產不到十架，且買不了，專門贈送給每年的‘文明科學獎’的獲得者。
該獎項的含金量，比早些年的諾貝爾獎更高，是真正文明最高科研貢獻獎項，評判團裏還有諾母人，所以不會因為國別、人種而對科學貢獻產生不客觀的評價。
第二種叫做‘皇家獅鷲’。專門由人類現存的幾家皇室購買，相當於立憲制國家的外交座駕。
第三種，叫做‘創世紀’。防衛力量極高，只能由地球文明承認的國家政府采購，一般是公用，也往往是外交使團所用，亦或者是國家首腦或國寶級科學家。
第四種叫做‘赫爾墨斯’。唯一一款商用，有錢就能買的飛碟。
絕對是地球上最好的商務座駕，一億地球幣的價格，讓絕大多數富豪都望而卻步。
這不僅僅是480億rmb的問題，因為只能用地球幣支付，所以想湊夠這麽多地球幣，必然還要付出很多人力、人脈，乃至擾動匯率。
最後可能要花600億rmb的成本，才買得到‘赫爾墨斯’。迄今為止，全球售出不到一百架。
倒不是說經濟如此蓬勃的地球文明，湊不出一百個商業大亨。
而是真正的大亨，其實反而不買這玩意兒，更寧願把資金投入到發展中，畢竟現在正是文明開足馬力，大跨步前進的時候。
這種黃金時代，拿錢繼續加大生產、擴充企業才是王道。
“洛陽啥時候有這麽高的山了？嚇死人……跟天柱子似的。”爺爺看著遠方城市天際線，有一座直插雲霄，粗壯磅礴的參天巨柱。
林立解釋道：“老爺子，那是諾母投資企業主要聚集的地方，叫做天際巨塔，高達一千兩百米呢！”
“裏面有眾多頂級企業的辦公場所與商場，這座塔裏甚至還有公園、高速路、體育館……甚至還有一座湖！我們叫它‘樓中海’。”
“因為太過巨大，所以它的行政級別，分了兩個區……上塔區和下塔區。分別設立區政府以及配套的學校、醫院、法院、警局、消防……”
泰山的海拔才一千五百米呢，高達一千兩百米的‘天際巨塔’，比很多大山都高。
巍峨參天如傳說中的不周山，每座一線城市，都只有一座。
往往坐落在城市的中央，內部空間極大，可容納百萬人口，其實就相當於一座大廈型城中城。
老爺子都聽懵了：“一座樓，還分了兩個區政府？那裏面的房子不便宜吧，怕不是要一千多萬？”
林立一楞，隨後笑道：“老爺子您看到地上這些個大廈嗎？就是表面全是顯示屏的這種，它叫鏡光公寓。”
“裏面最小的房子五十平，價值兩千四百萬rmb。”
“啥？”爺爺看向窗外一座座鏡光公寓，這種屏幕式大廈，隨處可見，沒想到房價這麽貴。
在林立的介紹中，爺爺很快了解了洛陽這一線城市的恐怖房價。
‘天際房地產’開發的公寓、辦公樓，往往是每個大城市最具科幻色彩的建築。
外表全方位無死角都是納米顯示屏的鏡光公寓，內置小到五十平蝸居房，大到四百五十平米的大平層，每平米1000~2000地球幣不等。
也就是rmb四十八萬一平，到九十六萬一平。
這還是最尋常的納米大廈，除此之外城市中心到處飄著浮空豪宅，甚至在高聳入雲的大廈頂端，還懸浮著一座座或飛碟狀，或倒金字塔狀，或樓閣水榭般的‘雲頂天宮’。
如此天上居，身居蒼穹俯瞰大地，動輒數十億rmb。
尋常人別說買個廁所，就連一年的物業費都交不起，甚至每年什麽都不幹，光維護浮空建築的電能支出，就比不少人的年收入都要高了。
“這麽貴誰買得起！面粉才五塊一斤，最便宜的房子一平四十八萬？”老爺子吹胡子瞪眼。
他和黃極住的新鄭桃園區，都是以前村莊改造後的安置房，在很多人眼裏其實還是算鄉下。
老爺子已經覺得老家的房價很貴了，哪知道洛陽這邊貴到這種地步？
林立連忙道：“老爺子別激動，這種大廈公寓屬於高端居所了。相比起來，城市外圍那麽多稀奇古怪的各種建築，價格就低很多了……”
“多少？”老爺子隨手指著遠方較為矮小的鋼鐵大廈，說是矮小，其實也有三百多米了。
而且樣式看起來，比幾十年前地球上任何一座摩天大廈都要華麗。
林立摸了摸鼻子：“那棟樓……二十四萬一平吧。”
“這不還是很貴嘛！”老爺子瞪眼道：“誰買得起啊！我聽說洛陽上億人口，難道都買得起這種房子？”
林立拿出手機，投影出整個洛陽的地圖，解釋道：“老爺子，貴的都是地上與天上的房子，洛陽地下城其實才是主體。”
“地下有廣闊的空間，想造得多深都行。主要是用鋼材等廉價材料，少量使用納米材料。”
“那裏的房價，其實就和您住的地方差不多了。再加上政府還專門準備了大量的廉價房，所以洛陽一億人口中……有八千萬都住地下。”
原來整座洛陽城，是分為天上、地表與地下三層結構的立體城市。
一百萬人住在天際巨塔裏，極少數人住在浮空建築中。
地表的那些個華麗大廈，也就住了一千多萬人，剩下八千多萬，都是地下城居民。
因為核聚變已經大範圍使用，所以地下城並不缺光源，各種設施也是應有盡有。
黃極微笑道：“爺爺，地球大得很，開發地下空間後，居住空間是以幾何倍數暴漲的，住房其實一點都不是問題，問題在於享受到多好的生活環境而已。”
爺爺微微點頭，心說原來如此，他還以為大城市的人都住不起房呢。
“現在網上都把有錢人叫做天上人，羨慕能在地上或者天上買房的，其實有啥好羨慕的……照這種勢頭，再過幾十年，天上建築也會變得普及，大家專心把壽命提升，以後都能住到的。”林立撇嘴道。
黃極笑道：“可到那時候，大家恐怕又會羨慕‘天外人’了。”
“大哥說的是啊！那時候太空房地產肯定也發展出來了，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。”林立頗為感慨。
然而欲望就是文明的推動力，只要正確地引導，其作用是積極的。
諾母文明拿著大筆大筆的地球幣，在地球引領各種奢飾行業的風潮，其實就是在勾著人們上進、奮鬥。
科技不停地進步，欲望不停地膨脹，發展到太微華那種地步，人們物質上的差距被抹平了，可又開始了靈魂上的享受，永無止境。
當然，如果科技發展停滯，生存空間被閉塞，那就只能瘋狂內卷了。
“地下能住那麽多人麽？”爺爺還是有些茫然，他實在是跟不上時代。
“當然能啊，地下大得很啊，人類以前只是活在地球的皮膜上……農業現在都轉入地下和太空。”林立說道。
除了城市以外，地下還有廣闊的農田。地下多廣闊呀，農業區是一層疊著一層的。
同樣一百萬畝的土地，如果往下一直挖，就是不斷地疊加耕地面積，多挖幾十米就是一層，就等於多了一百萬畝地。
當然，太深的土沒有有機物，種不了地，所以這種‘地下農業’，嚴重依靠化肥、灑水機與人造小太陽。
好在地球的植物，有這三者就夠了。大米小麥玉米棉花什麽的，昔日地球的農作物都很便宜。
只有星芋真菌等從諾母文明引進的作物，才需要大量的光照，所以都建在大氣層外。
“如今農業只分地下與天上，地表反而不種地了……都退耕還林，經營成大好河山，保護自然生態。”林立說道。
老爺子點頭道：“這些我知道，咱家的田都成公園了。我只是沒想到地下還能住這麽多人。”
地下幾十米就沒有生物了，所以人類往地下大量建造城市，是一點也不破壞生態的。
再加上材料學的進步和龐大的新能源，地下建築能力的發展，完全能容納幾千億人口。所以地表反而會越來越自然和諧，大片大片的自然保護區點綴在各個城市之間。
“新鄭的地下城是小了點，文明現在主要發展全球一百個重點城市，畢竟二十年想全面改造地球是不可能的。”林立笑道。
黃極攤手道：“爺爺不上網，有些資訊吸收不到，只在家裏看電視，有些報道都聽不懂，再加上一線城市的新聞，濾鏡加的太狠，爺爺都是直接換臺的。”
林立點頭道：“現在的濾鏡真的太過分了，不光電視上有濾鏡，現實裏也有。”
“濾鏡？”老爺子沒懂。
林立掏出手機，手機是淩空懸浮在車內的，他打開一個app，下一秒，噌的一下，手機變成了火球！
他握著‘火球’，揉搓兩下，又變成了一團電光球。
“我見過，知道是高科技，就不知道是怎麽搞的。”爺爺搖頭道。
林立笑道：“很簡單，都是光影效果。我這還沒穿納米服，不然全身都可以覆蓋光影……”
納米材料的衣服，材質堅韌，水火不侵，一些高奢服飾甚至還能呈現出屏幕影像。
懸浮手機不光能淩空錨定在帶有超導體紐扣、手環的附近，更是能在周圍吸引彌漫著磁性氣體，借此進行立體投影。
最開始，人們就像那些古老的科幻電影裏一樣，正常地使用立體投影技術。
可漸漸地，就開始出現以前科幻電影裏沒有的操作了。
下個app，手機就能被一團火焰、電光或者皮卡丘之類的光影包裹。看起來就好像在施展魔法似的。
這被稱為‘光學威裝’，如果一個人還穿著表面能錨定大量磁性氣體的納米風衣，那麽他可以通過一個小程序，就讓自己‘變身’。
無論是諾母族還是奧特曼，亦或者哥斯拉，乃至幹脆就是另一個人，都是可以實現的。
當然，這種光學投影技術還不夠成熟，有著明顯的失真感，是個人就能分辨出那不是真正的火焰或者哥斯拉，但這並不妨礙一群中二的土豪為此進行消費。
因為它有一個最棒的用法，那就是修飾自己在別人眼中的模樣，利用光學折射和投影特效，進行‘瘦臉’、‘修身’的操作。
凡是擁有超導手機以及高端納米風衣的人，出行等於自帶濾鏡！
人類修飾自己面貌、裝束的那種p圖行為，已經不再局限於網絡上！而是直接因為這種投影特效技術，被提升到了‘現實修改’的地步！
現在走在街上，各種‘諾母臉型’，大眼睛小魚嘴，很多都是用了這種‘現實濾鏡’，進行了光學微調。
林立調出一個視頻說道：“上次我去演出，現場的機器出了點意外，發出強烈電磁幹擾。”
“好家夥，有個美女的臉跟鬼一樣，大哥，你見過整個臉都在扭曲波動的樣子嗎？”
黃極隨口道：“我見過，我還見過一個三百斤的人，把自己瘦身成一百斤……背景的房子都歪了。”
“別人從他身邊經過，離他一尺，撞到了他的身體……”
老爺子拍著大腿道：“我說老王家的媳婦，怎麽年輕了那麽多，我還以為打了長生藥……也是因為這濾鏡吧？”
林立指著手機上的一個程序道：“下這個app，皺紋全部消失。”
老爺子感慨道：“我看到電視上還有好多舊城市，美洲那邊城市都還臟亂差呢。我以為大城市，都那樣……沒想到咱們這邊，完全是另一個世界。”
“哦，那邊啊，都賽博朋克了……”林立說道。
“什麽意思？”
林立撓撓頭，只能盡量解釋。
地球文明政府，除了五十六個國家外，還有大量的文明直轄地區，和直轄人口。
也就是在伽馬天災後，秩序崩潰的地區。說是直轄，其實是高度自治。
什麽‘紅脖子軍團’、‘猶太經合體’、‘聖地亞哥帝國’、‘大衛之城’、‘諾亞神教’，各國發展得起勁，根本懶得管他們。
反正星際時代探索空間大得很，所以‘碎了一地’的美洲、非洲地區，沒有哪個國家會去覬覦那裏的地盤。
這就導致那些暴亂的地區政治結構，一直延續下來了，並且隨著大環境變好，也開始秩序地發展。
不過那種秩序，就不怎麽樣了，非常賽博朋克。
發達的亞歐大陸這邊，去了幾個巨型企業，直接在那裏成了土霸主，發展成了各種城邦。
那裏的城市，充斥著五花八門的視覺沖擊效果，淩亂的城市規劃，讓高聳的大廈與破舊的矮樓夾雜。
霓虹燈、街排標志性gg以及高樓建築，雜亂擁擠，充滿了賽博朋克的風格。
作為文明主體的華國文化區，以及碎成一地的西方，走向了兩種發展方向。
“那邊崇外主義盛行，極端崇拜諾母族。”
“每次有諾母人的飛行器從上空掠過，地上都有無數人手舞足蹈地呼喊、膜拜。”
“原來的那個諾亞神教，直接改名了，叫諾母神教……也不信上帝了，說上帝是妮菲塔……”
“就這鬼教義，有上億人信奉，直接成了美洲第一大宗教，甚至還反向輸出到歐洲！”
“梵帝岡的教宗，還正兒八經地開會研討，確定外星人在神學裏的位置……最後一幫紅衣主教以及神學家投票決定，諾母人也是上帝造的，把美洲的諾母神教視為異端！我也是醉了……”
林立極為好笑地說著，這些新聞老爺子常看，也跟著他一頓胡侃，天南海北地聊著。
黃極則看向窗外，汽車已經自動駕駛到了市中心的一座浮空大劇院。
大劇院離天際巨塔並不遠，宏偉的巨塔瑩瑩發光，讓周邊的地區不會有陰影。
他微微揚起頭，看到連續十二架‘赫爾墨斯’商務飛碟，停泊到了大劇院上空。
一行人降落進大劇院，引起很多民眾仰望和拍照，十二架赫爾墨斯絕對是頂級的商團。
黃極微微一笑：“林立，你的專場沒了。”
“啊？為什麽？”林立愕然。
“有人包場，所有預定的演播廳，無論大小全部取消。”黃極努了努嘴。
“別啊，我票都賣出去了！我粉絲都等著我在諾母大劇院演出呢！這怎麽還能臨時取消的？”林立十分不爽。
黃極笑道：“你會得到違約金賠償。”
“嘁……”林立氣鼓鼓，他哪會差錢？他星際賬戶裏有幾億瑯，主要是當年打比賽的獎勵，以及這些年紫微國給他發的工資。
如果算上這個，他其實是地球首富！
整個地球文明一百年的生產總值合起來，都沒有這麽多。
至於黃極為何不是首富，原因在於黃極‘沒有工資’！名下也沒有任何產業，他已經超越了‘東西還要寫他名字’的境界，富有的已經孑然一身了。
如今十萬恒星的紫微國，加上有幾百萬恒星的奶敵，不是黃極的，也是黃極的。
但是黃極無所謂這些，所以他賬戶裏，僅僅幾個聚變幣而已，這還是當年初入諾母文明，一番花錢後剩下的零頭，留到了今日。
林立很快就變得淡定，因為黃極說自己看過他演出……
“取消了？憨仔你就換個地吧。洛陽不至於就一個劇院吧？”老爺子拿出門票來還給林立。
林立不接，臨時換劇場，重新退票售票，起碼要搞好幾天。
他都把爺爺接來了，當即說道：“老爺子您就收好吧，其他的小劇院我都演過了，就差這諾母大劇院了。”
“您放心，這票我一定能讓你用著！”
說完，他看向黃極：“大哥，怎麽辦？”
“你問我？這是你的演出，不是你請我看嗎？”黃極好笑道。
林立哦哦兩聲說：“那大哥……我打給墨雲解決，行不？”
“演出廳是張俊偉訂的，你打給墨雲算怎麽回事？”黃極反問地看他。
林立一拍腦袋道：“我差點給忘了。”
“張俊偉也很難受，我們先去敘敘舊吧。”黃極見車停好，直接下了車，又打開後座扶爺爺下來。
“好嘞！”林立心裏並沒把演出取消當一回事，這事都不用黃極，他就能解決。
他當個藝人只是休假，體驗地球高速發展的生活。相比起來，和張俊偉、小刀這樣的老兄弟敘舊，更重要些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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